《被仓储,多媒体装置,可变尺寸》2015年
《好博》场景
国际在线书画频道报道(朱鸽翔):迈克尔·艾默格林(Michael Elmgreen)1961年于丹麦哥本哈根,英加尔·德拉塞特(Ingar Dragset)1969年生于挪威特隆赫姆,两人于1995年开始合作创造了大批的装置、表演和环境等作品。1997年两人移居柏林,进行持久默契的合作。2006年在柏林购买了一座1924年建造的废弃抽水站,将一千平方米空间装修成工作室。艾默格林曾在哥本哈根的一个剧团工作,而德拉塞特则是从事舞台艺术出身,特殊的艺术背景是带来空间构成观念的重要原因。他们的作品常通过对空间的解构,重新营造语境以探究观众行为与心理的变化。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表示,空间错位的元素在他们的作品中非常重要。因此,不像大牌艺术家那样,讲究艺术文脉的贯穿与技法的呈现。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将戏剧与诗歌的经验融入当代艺术,并将政治的主题延伸至更为宽阔的领域中,他们的创作旨在实验对空间的解构,营造新语间中人们行为的变化和意义。
《好博》场景
《好博》场景
多年来,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一直关注人类在不同话题之间建立的某些关联性,探讨当今社会问题,譬如:文化异同、身份认同、环境与行为等。他们擅长利用硕大的室内空间,构建虚拟的社会场景,使观众置身于一种似真似幻的生活环境,那些重复、复制及排列的格局,定格并隐现了都市生活表象与本质。在“好博”展厅中,两位艺术家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有酒吧、婴儿房、起居室、盥洗室等日常生活场景,也有博物馆、拍卖行等文化、商业及社交场景,还包括贵宾室、咖啡区、接待处、拍卖行展区与出版物展区,甚至连保安、前台都成为作品的组成部分。在既分割、又关联的展位上,那些倚靠、坐卧等近似真实的人形、动作,由于艺术家营造的空间幻似现实情景,观众的思路、情绪会自然而然地被艺术家启发和引导,从而进入一种对人类生存状态深层次的思考状态。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行为表演《其他事件之间》,艺术家又一次呈现了2000实施的名为:两名工人在墙上刷白漆,不断地覆盖的墙壁,重复、单调的动作蕴含着生命的意义并转化为有意味的仪式,这种虚构的现场试图打破商业社会的等级制度,也是艺术家关于人类平等的艺术表达方式。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通过各个司空见惯的空间,延续了他们长期关注的结构性空间置换。这些精心建构介于建筑与雕塑之间的装置具有多重意味,既能将事物设计于全新语境的场景中,又使之与观众进行互动、对话。与以往展览不同的是,北京“好博”展由情景性、戏剧性的线索,编织着由单独的物件与其展示方式之间所形成的空间叙事。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有意故意将有些物件以杂乱的方式摆置在临时性的展位上,旨在揭示装置艺术本身的过程、观念及方式,并激发人们去质疑、反思艺术的崇高概,并与参与者共同探讨全球范围内对于当代艺术品消费意识与欲望的现象、本质及影响。
《好博》场景
《好博》场景
空间叙事一直是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的艺术语言与方式。早在2009年第53届威尼斯双年展上,他俩以“收藏家”为主题,把挪威馆塑造成一个后古典主义与典型北欧实用主义相结合风格的家居环境,将丹麦馆营造成一个具有单身汉意味的生活场所,类似于加拿大著名艺术家杰夫·沃尔(Jeff Wall)的置景方式,房子中的柜子、灯具、钢琴、家族照片等都经过精心布置,这些物件成为故事背景,虽然从中看得出主人的社会身份,故事的叙事方式还是由观众自由想象情节而展开。如此,艺术家有意味地延伸了展览的物理与精神空间。同样,2005年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创作的《普拉达·玛尔法》,将一个奢侈品专卖店空降到美国德州的沙漠中心,作品完全按照普拉达专卖店的样式设计,并摆放着当年该品牌的秋冬系列精品。艺术家这样解说:“如果沿着90号高速公路开了三个小时,你会看到路边上有灯,还以为是加油站或者吃饭店,但走近你会发现,其实是沙漠中的一个卖鞋的精品店。”作为高品位的象征的精品店置于孤寂荒芜的环境中,任其渐渐湮没,以制造荒诞与错位感。在本次尤伦斯的展览中,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再次回顾、呈现了2005年的创作的《相同,同而不同》,展览主办方招募了两个双胞胎扮演画廊主及其模仿者,两人的衣着打扮完全一致,并分别身处两个家具陈设完全相同的展位之中。艺术家再一次对当今艺术现状进行了调侃与反讽:艺术泛滥,千篇一律。
《好博》场景
《好博》场景
空间转换意味着语境变化,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特别强调内部环境的变化对人们行为产生的影响,他们认为一件作品在不同的场所被赋予不同的意义,甚至会有不同的名字,不存在普适价值。2015年在韩国首尔三星美术馆展出的“千高原机场”,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把机场搬进馆内,建构了一个通用航站楼的形式,甚至还建了一个机场免税店,人们在观看时候的情绪和动作都会赋予作品新的意义。与观看传统架上绘画不同,观众的意识和行为在此也构成了作品的一部分。受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的思想的影响,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在首尔的美术馆创作“千高原机场”的项目,将美术馆改造成机场航站楼,甚至设置了免税店、登机入口和安检区等。这个机场既舒适、又有约束感,观众置身其中时就仿佛置身于真正的机场。他们关注的是内部环境的改变对行为模式的影响。同时,艺术家也探索了不同的艺术作品放置在不同的环境中,它的意义所产生的变化,比如“千高原机场”展览中的雕塑《他》,被观众理解为机场的组成部分;而将它放置于的“好博”展览中,观众则会认为它是一个展品。
《好博》场景
《好博》场景
通过这些装置作品,艾默格林和德拉塞特定义了艺术呈现和经历的方式,他们将空间转换成新的语意背景,通过改变结构,使原有的功能失效、转化,揭示隐藏在建筑、物品后的视觉语言背后的控制机制。因此,艾默格林和德拉塞特有意改变它们的运作方式,以他们特有的机趣和幽默方式重新定义并诠释了人们习以为常的事物。相似的创作还包括2003年的《电话之家》、2005年的《终点站》、2007年的作品《戏剧女王》、2009年的《藏家》等等。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的北京“好博”展也在很大程度上呼应了这些多年来的创作思路与方法,由叙述性的线索贯穿,讲述着由单独的物件及其展现方式之间的叙事。“好博”以一场虚拟艺博会的形式呈现,即以展馆本身作为一件综合的艺术作品,这其中包含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于过去二十年内所创作的八十八件作品,它们被置于储货箱中、包裹着或以半成品装置的方式呈现或斜靠着墙壁,仿佛艺博会处于尚未开始或已经结束的状态。
《好博》场景
《坦尼娅!坦尼娅!坦尼娅!》真人大小,木材、钢印刻字、腊、头发、布料、鞋子、聚苯乙烯,2004年
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这对“灵魂伴侣”一直试图用艺术作品探索并重塑当前社会模式和社会空间的无限可能,从早期的关注身份政治、性别政治到十多年来对空间融合和空间转化的探索,他们始终以敏锐的视角和特有的趣味进行警示语反思。他们的公共装置艺术不仅向艺术系统、公共场所、社会机构的权利拷问,同时也致力于探究不同情境下的人类行为模式的变化。(摄影朱鸽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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